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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客遠迎、十八相送。

十五元宵夜,北竿23間廟擺暝遶境,大家逢人恭喜。

早上還有時間,先來海另一側的橋仔與芹壁。橋仔女帥宮拜註生娘娘及臨水夫人,宮內已備妥三頭豬與滿桌供品,兩位婦人忙著張羅。一位正調整供品,自豪地說這裡乩將唯一女性擔綱;另一位只見背影,相對沈默地熟悉,原來就是黃金餃阿婆。再次與阿婆相會,還是那麼虔誠地,此刻的她正在上香。循腳步到三合殿,攤位在旁,黃金餃總是前往芹壁最好的休息中繼站,學到了一個新詞:芝麻(muoi53)。

芹壁,碰到王阿姨,說今年她打小鑼。原只順道一問壓瓦石,阿姨給了整座芹壁屋子的建成史:石頭、黏土、石灰做底,細沙兩外側鋪石做牆,木板子上敷瓦片做頂。回到元宵,又談百聽不厭的祈夢傳奇:「從前有個媽媽很著急,擔心兒子當村幹事未來養不活自己。當天夢得一襲華袍男子,求助事者,難過的說莫非戲班一輩子?解夢者問其身上是否有一腰帶,『有』,『一定做官!』最後真的當上鄉長!我自己三個女兒,當初也問是否還會生男孩,只見一顆開朵白花的樹,果然生男孩。」

下午二時過後,水部尚書公廟先行起駕。塘岐街上,碰砰四處大作,往機場方向走去,楊公八使已駕候多時。七座鑾駕同在廟埕繞圈,是為十五暝高潮處。過去一年來所有的鞭炮聲,應該在這一下午都聽完了。

王校長剛好在戶外教學。他說,原則上水部尚書公、楊公八使、三太子以及蕭王府、田都元帥分作伴,芹壁媽祖與白沙平水尊王互結盟;橋仔廟多,自成一格。雖言如此,剛過塘后道涵洞,只見橋仔五福大帝、女帥宮等廟匆匆趕往后澳作客會香。

傍晚前,還沒開始遶境的蕭王府趁機訓練新乩將(kiu31 kha31)。「以前訓練不能帶圍脖的,脖子都磨到流血了。」老乩將坐在廟埕邊,悠悠的說。北竿乩轎四人一組,乩將隨神明意旨而靈動,但不代表隨便而無要領,靠近神明內側的乩將們,雖然腳只需踩小碎步,可是會磨到肩膀更甚者還有脖子。

「你這是訓練新手還是欺負老兵啊?」乩將們說著說著,彼此互虧了起來。「你還說,你根本沒回來,都在南竿忘了我們。」或許從南竿回老家確實不代表什麼誠意,同樣隔島而回,更多遠居台灣的鄉親專程祭神,遑論那些為神欽點的乩將了。大家團聚,爆增的鄉親都不禁想著這些人是不是像打地鼠從地下竄上的。

「我不是(神明)生日都有回來嗎?」「你這是慶典還敢不回來嗎?不算。」「嗯!怎麼這樣!」「哈哈哈哈哈!」貴客遠迎、十八相送。最後出巡的楊公八使,終在機場大門前與水部尚書公話別,宣告十五暝結束。歡笑聲、鞭炮聲,無論是人還是神明,都以近乎狂放的喧囂,回去,坐等靜待下一次的團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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