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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莒的路比想像中複雜,蜿蜒曲折地交錯又各自分離,在無數個小路中來回穿行,感覺西島頓時大了好幾倍。田澳、菜埔澳、樂道澳,老街上馬祖傳統民居罕見的兩樓房比鄰而立,即便人去樓空,仍印記西犬當時「小香港」洋貨雲集、貿易興盛的繁華。

沒有多餘的時間猶豫,中央路看見環島路指標還想著不要這麼快繞島一周,人已經騎下岔路,走在水庫邊上。馬路邊到處都是撤軍留下的足跡,定點折返,穿梭無數寫著禁止佔用據點戰備道路,告示牌上落款莒光守備大隊。英雄堡(15據點)、壯士居(19哨)每個據點名字各自不同,卻各有類似斑駁的命運,掉漆的掉漆,銹的銹,從14到37,繞島一圈後在37據點停下,站在制高點眺望坤坵蛇島沙灘,風拍打著最後一位離開的阿兵哥防颱釘上的木門,開開闔闔發出嘎嘎的聲響,留下油漆剝落中仍蒼勁有力的「威鎮閩江」。

因為山海一家的老闆娘,才能幸運地從青帆碼頭直接上山丟包,又借車快速地嘟嘟嘟踏遍西島。晚上,準備現場實勘莒光黃緣雌光螢。只見一樣翹起尾巴發光的雌螢,原來與北竿雌光螢相較,兩者只差在雄螢體側有無黃緣。草叢中獨自追尋,一隻隻尾巴翹起的雌光螢,是比夜光藻更難得一見的綠眼淚。長期與方老師合作,本身也是莒光遊客中心兩年資深志工的崔大哥還說,不只雌光螢,他有信心馬祖能重見老一輩的飛螢記憶,也就是常見的熠螢屬,閃光1/8拍的台灣窗螢與1/4拍的黑翅螢最有機會出現在北竿莒光堡到上村的壁山路沿線,遮蔽性好,沿線軍事管制也不會灑農藥。

講師說,成蟲不會飛行,導致雌光螢的棲地擴散有限,若不加以維護,將有生存甚至滅種的危機。想起山海一家,臨走前看見那棟仍在青帆村內中路半山腰小廣場的老店,客人不變,還是阿兵哥最忠誠,你進我出的休息打盹,三兩成群,突然希望這起家厝能永遠保存,一起繼續安守見證青帆獨樹一幟的小香港風格。

很多已經決定的改變沒有辦法挽回,逝者已矣然後徒呼負負,但積極地,要盡力守護手邊僅有的,才是下一句來者可追的真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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