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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著厚重的行李──說實在裡面只是滿滿的餅乾與零食,總以為我在馬祖玩的外公,這樣看來好像說得也不無道哩──上捷運……沉睡……下捷運上飛機……沉睡……下飛機上公車……沉睡……下公車上船……沉睡……下船再上公車,交通工具不停的轉換,兩個小時的半夢半醒後,我從家裡,回到了宿舍,回到了馬祖。

其實本來可以更快速。但公文確定地太晚,又不敢候補保證有位的班次,所以還是乖乖認命,大清早六點多出門,八點半降落北竿,龜步地邁向返程之路。

這樣的旅程,無疑是舟車勞頓、人仰馬翻式地,可與昨日的疲憊一比,又顯得不足為奇。

我總愛這樣與問者開頭分享昨日的一切:「昨天下午放晴,親子檔占滿了整座華山草坪,而據說昨天攙扶著我的課員,不停地幫我驅趕試圖爬上我尾巴的小朋友……。」

這段開場白好像是在為自己邀功。但是確實這隻黑嘴端鳳頭燕鷗,是昨天眾吉祥物中穿脫最厚(kāu)工(kang)的。從腳套、身體、翅膀到頭套一應俱全,五年的歷史全刻鑿在這隻燕鷗上,別說最新款的內建電風扇設備,就連喝水坐下休息也要小心避免雙腳撐裂開脆化的偶裝,還因為設計不良,我必須靠人攙扶才能前進,否則安全帽就會蓋住我的雙眼。

在什麼都看不見的世界裡,自己形成了小宇宙,沒有了光線,只有憑藉聲音,才能知道有人正想牽著你的翅膀、摸著你的尾巴、打你的頭,知道你正身在觀眾群中,他們正看著你,而你正身處在另一個宇宙中,悄悄地也打量著他們。我聽見很多笑聲,也聽見同事指揮我要揮手照相,但直到事後的側拍,看見每個人在燕鷗翅膀展開的瞬間,那一抹來自心底所無法隱藏的純真微笑,心裡還是有那突然一揪的感覺。

其實,我們早就了解本部明文規定,操偶師不能現身,因為我們是帶來夢幻與歡笑,而不是現實與殘酷。可是親眼看見自己以為青瞑必然失誤,卻沒想到能與觀眾到位的合照,才真正了解到,何謂感動。

畢竟在這世界上,最暖心的,還是笑容,與來自孩子的清脆笑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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