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排定的6S[1]研習,臨時取消,雖然做好萬全準備,沒想到台馬之星臨時故障,霧季選擇搭船還是來不了。日常的無常,無常變日常。
解決空閒的檔,是延長淨灘時間。繼上週與馬港社協合淨灘,今天處內主攻大漢據點。礫灘上聞濤聲洗石,邊坡之間卻充斥夾雜木條的垃圾,保麗龍、泡棉、水果網套、脈動、尖叫、小孩與大人的塑膠拖鞋、紡錘型浮標(日文:紡錘型浮き),最奇葩的,還有一罐雲南白藥噴霧瓶,本國大陸三七分。浙江臨海市桃渚漁具廠、臨海市申邦漁具廠、臨海海豐塑料漁具廠、臨海市東洋迎賓漁具廠,有地理標籤的紡錘型浮標,一查也漂到日本德島甚至北海道[2]。
現場慘狀,比擬戰爭,並不誇張。
二十幾人,四小時,不到兩百公尺的海岸線,這幾個數字並不能構成一個恆等式,木條蓋住底下的風起雲湧,每每掀開一處,又有撿不完的瓶蓋。寶特瓶事小,是保麗龍一捏就碎,一球球掉入碎木條構成更深的洞穴中,慢慢撿也會消磨耐心,專注撿也會覺視線只剩埋在垃圾山中的錯覺,想到下一次颱風天又可能故態復萌,更頓時望蒼海無力。
那一方人發現退潮的另一海岸上有布幔。布幔紅藍相間顯得突兀,沒想到一拉不僅突兀,還顯得頑固,蜷曲在亂石之間,顯眼地似乎一蹴可及,卻頑固地遙不可及。三個人只能徒呼負負,需要更多的人支援。
吆喝,有人拿回一個木槳,鏟出小細沙,其他人徒手搬運大石頭。「一、二、三,拉!一、二、三,拉!」大概單位裡所有新進員工都來了吧。這群平均不到三十的人,卻花了大概一個多小時,才解決掉根本可能是施工商留下來的砂石袋。
想起昨日,未來地球的未來地球海岸計畫執行長Martin Le Tissier教授,說明在他的故鄉愛爾蘭,海岸線比起英國乾淨許多,因為每週四淨灘的Tidy Town計畫已經成為老人生活的一部分,海灘成為他們的社交場合,甚至會爭取排名的榮譽。在台灣,申請多元就業方案後,淨灘不免認為是清潔工的事,馬祖崎嶇的地形,又加深清潔困難。私領域與公領域界線分明,教授回應在印度,每間泥屋家裡都很乾淨,鋪上香蕉葉,就能坐在地板吃魚聊天,咫尺外大馬路卻混亂得不能想像。
馬祖不能變成這樣。
[1] 6S定義:整理(SEIRI)、整頓(SEITON)、清掃(SEISO)、清潔(SEIKETSU)、安全(SECURITY)、素養(SHITSUKE)。
[2] 詳見:台州。今日も渚で日が暮れて。2018年4月28日,取自https://welcame.exblog.jp/22971379/ 【おまけ】紡錘型浮き。オレンジ浮きコレクション。2018年4月28日,取自:https://sites.google.com/site/orenjiuki/home